徐悲鸿纪念馆在积水潭桥南,下了公交车就能看见。免费参观,闭馆时间较早,下午四点之后就不让进了。

纪念馆内分二层,一层是徐悲鸿的国画作品,以及当代艺术新秀的作品展、老北京工艺展、纪念品小卖部,二层是徐悲鸿的素描、油画作品,以及少量历代名画展。

据馆内介绍,徐悲鸿的父亲是自学成才的画家(也许是靠《芥子园画谱》学的吧),徐悲鸿自幼承袭家学,传统文化功底深厚云云。不过徐悲鸿的书法看了有些令人失望。

知道他是徐悲鸿的,也许可以勉强说一句“自成一体”,不知道的,说是小学生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也不为过。中国书法和绘画的同出一源、原理相通,有人精于绘画、字却难看,实在是很难想象。

徐悲鸿的国画,有几幅我相当喜欢,大部分则感觉平平,蹈袭之作而已,技法和创意都没有什么出奇之处,又没有传统所重的或高远或清隽之气,即使在传统国画里也算不得上品。

转上楼来看素描。有些作品像梵高的初期作品那样给人信心,另一些作品则较为成熟。我看徐悲鸿的素描,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,细细体会,似乎是因为他对光的表现很奇怪,特别是人脸部分的光线。他的明部太白了,有点“过曝”,一般来说,这说明光线强烈,然而如果光线强烈的话,阴影部分应该非常暗,他的暗部却不是很暗,阴影边缘也不够锐利,如果光线柔和的话,明部又缺少淡淡灰色的中间层次。表现物体或远景或人的身体部分时还好,只有人脸的感觉奇怪。开始我以为是馆内的玻璃和灯光导致的,然而回来在网上看他的作品也有这种感觉。也有可能是时间久了纸质发生了变化,或者笔迹有些掉色吧。

话说回来,各人对光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,各人眼中的世界可能都是不一样的,画家能够表现不同的感受,让作品带上自己个人的色彩,这是好事。不过,徐悲鸿的个人感受和我的不太契合。

徐悲鸿的油画中有若干幅大作,说大作不仅是因为其艺术价值或历史意义重大,而且因为其尺寸也够大,两米多高,四五米长,如《愚公移山》《田横五百士》《奚我后》等。这些画大多是在抗战时期创作,意在激励士气,其中《奚我后》的“奚”意为“等待”,“后”意为“王”,“奚我后”即“等待吾王”。这些画激情澎湃,极有视觉冲击力。

我觉得有点奇怪的是,为何画中有些人一丝不挂,有些人却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。如果全都不穿衣服,我倒也能理解,这是要表现远古时期先民们的艰苦与纯朴。可另一些人却衣着齐整,表明人类已经跨入文明时期,有了礼仪羞耻之心,已不复是远古蒙昧之时了。这两者同时存在,真是奇怪。那不穿衣服的,可真是一点都没穿,非洲原始部落的人也会在腰间挂一串树叶,他们却连这个都没。那穿衣服的,一个人身上的布够给全体画上的人做兜裆布。难道那时底层被压迫劳动人民内部都分化出了不同阶层?此外,画中人大部分都很瘦,却有一人挺胸叠肚、大腹便便,与其他精瘦的人形成鲜明对比,据说是以印度裸男为模特画的。这腹部肥大与否难道又是一个阶级分化的标志?而且,这两点在其他几幅“大作”上也都有表现,不是偶然。这些安排我不能理解,也许是另有深意吧。

另一件奇怪的事是馆内介绍提到这些画经过修复,还给出了画破损时的样子,不知道为何如此,距今只有几十年,会破损如此严重吗?还是在“建国”后历次运动中遭到了破坏?

徐悲鸿其他的油画作品包括一些肖像、风景及其他。其中的肖像画和他的人物素描类似,光线给我奇怪的感觉。

徐悲鸿纪念馆内展出的关于马的作品不多,很奇怪为什么民间流传最广的是徐悲鸿画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