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在观看一个露天演出,在一个场地上,本来应该是两条小鱼嬉戏,但两条鱼变得很大,互相追逐撕咬。我心想,美国又要说我们残忍、没人权(动物人权?)之类了。

一条鱼追另一条鱼,忽然回头,原来那边出现了一条更庞大的巨型鱼,它一摆尾巴,整个场地都为之震动,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,掉到我们面前,好像是被巨鱼甩过来的。

我用中文说:“你没事吧?”他还没来得及反应。我旁边的男同学似乎认得他,他是美国大使。男同学和我同时又用英语问他,他说没事。

我用英语跟他聊,他不会主动开启话题,但如果你提个头,他也挺能聊的。

男同学说,他知道一家很好的餐馆,外国游客常去的,让我们一起去。

其实我觉得吃本地人而不是外国游客常去的餐馆更好,不过这个也无所谓,我们就很高兴地去了。

男同学骑自行车带我们,一个坐左车把上,一个坐右车把上。路上大家聊的兴高采烈。最后车骑到一个泥潭边上,他们都跳到对岸了,我专心骑车想冲过去,但车还是掉下去了,车把还断了,我拎起来一看只剩右边半个车把加上大梁和后轮了,还滴着泥水。

不管了,我们来到男同学的家。他家里还有一个女人。是他妻子或者姐姐?她打扮得像个职业女性,非常正经严肃。她向大使提问,像正式的采访一样,你对某某政策有什么看法之类。我跟他聊,只是谈一些很个人的话题。他谈到过去的事情,小时候在印度,原来他是印度人,他们都知道,就我不知道,我想问他怎么到的美国,转念一想这个回头Google一下就知道了。他是公众人物,很多事情都不是秘密,都能Google到,我们聊的不是这种公开的内容,而是一些很私人的感受。后来她听不下去,愤愤地走了。

他的中文似乎很好,旁边有人说上海话,我都没听懂,他却听懂了。他说起几部词典,原来他背过词典。

只有我们俩在一起。我们在一起很快乐。

然而他突然说他听不懂中文了,因为我跟他说的英语太多了。我很诧异,难道比你在美国听的英语还多吗?

他说我们伪造一个大水塘绑架案,我反抗绑匪逃了出去。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?

最后他说他不能永远这样在外面,他得回去。那你就直说好了,干嘛要编造那些借口,难道我还会不让你回去吗?我们可以平静地告别,互道珍重。

一个goodbye kiss。还会再见吗?不会吗?